在楼梯口处,江城南注意到淡月妈妈提着一桶花生油,几斤鸡蛋递给邻居家,邻居阿姨喜笑颜开地和淡月妈妈谈笑风生。
江城南小声嘀咕一句:“你家人跟邻居关系真好。”
“说起邻居关系,我突然想起某件事。”
“我记得我六岁的时候,有个邻居,但是他和他的家人很早就已经搬走了。他比我矮半个头,还比我小三岁,当时我还在骂过他,骂他野种等等,我现在想想都感觉非常对不起他,他父母偷情生下他,是他父母的错,又不是他的错,而我却怪罪于他。”
“比你小两岁,那时他应该三岁,他也许忘了,许多人对三岁记忆都浑然不知了。”
“谁说记不得,我还记得三岁的时候我妈把我抱进幼儿园,那时我哭得可狼狈了,之后我幼儿园老师拿几块蛋糕哄我,我才不哭。况且,有些心理疾病是童年创伤造成,万一我的话会给他造成很大的伤害。”
“那能怎么办?事情都发生了,懊恼也没有用。”
淡月眼神空洞而涣散地盯着楼梯口的天花板,一言不发。
“想开点,那时你还小,心智不成熟也很正常。”江城南说。
“但是不管年纪小不小都有错,年纪小不等于就没错。”淡月说。
“过去的你不等于现在的你,现在的你不等于过去的你。”江城南说。
“嗯,希望你说的是对的吧……”淡月说。
淡月猛的“啊”一声,江城南被这一叫声吓得抖擞。
“你大惊小怪的样子怪吓人的。”
“我突然想起,我今天有件事情没有去做。”
“什么事啊?少拐弯抹角、啰里啰嗦的。”
“陪我去公园。”
“去公园干嘛?”
“你去了就知道。”
淡月跑上楼,不知过了多久,终于下了楼,只见手里拿着一本笔记本、一封信封和胶带。
过了一段时间,他们来到公园的柳树下,淡月把笔记本放在信封里,卷上好几层胶带,然后用手在土里挖了一个坑,把它埋进土里。
“你这是想干嘛?”
“我是想十年后,挖出来看,看看当时的自己写的日记有多智障,有多幼稚。”
“傻子,可能十年后,这棵树就被砍了,可能十年后,以你的猪脑子,就记不得埋在那了。”
“我不管,反正你千万别挖出来看,你要看了,你命一定没了。还有,你脑子那么好,十年后帮我找。”
“偷看?我压根不感兴趣。”
淡月压根没把他话放在心上,直愣愣盯着头顶上的柳树,忽然看到一只鸟窝。
“我想爬上去,看看鸟蛋。”
“鸟蛋有什么好看的,爬上万一摔呢?”
“放心吧!不会摔的,以我从小爬树的经验。”
淡月不听劝告爬上去,然后她清楚地望到鸟窝几只还没长毛的小鸟仔探头探脑的。
“小心别摔了。”
“别诅咒我。”
“我看得怪吓人的。”
“你快爬上瞅瞅吧!那几只小鸟仔怪可爱的。”
“我怕死,不爬。”
江城南看到淡月从树上爬下来,心儿砰砰跳。
“你看吧!我没事,树我从小爬到大,怎么可能摔。”淡月啧啧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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