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付家老爷子的逝世一夜之间便传遍了整个京都城，一时间之间众人唏嘘不已的同时也有些回不过神来，那个七八十年代以来就雷厉风行，狠辣手段惊摄商界的一代枭雄，也终究是挺不过岁月的侵蚀的！
付均灏神情冷静地坐在一边的主位上，而旁边的女主人座位上却是坐着沐兮言，这让一路来吊唁的人们难免有些好奇，却碍于付均灏也没敢多说，但是那些眼神还是不可避免地落在他身边陌生的女生身上，而在场里的人之中也有见过沐兮言与墨少尘的，见到这幅场景，脸色难免有些难看，这不是盛世墨总的未婚妻吗？
同他们坐在一条椅子上的何子苓担忧心疼地望了她一眼，却碍于身份，只能将视线调转开去。
付均灏脸色沉了沉，却被身边的人拍了拍肩膀，朝他摇了摇头，这些人的看法怎么样，她根本就不在意，爷爷希望他跟付均灏好好的，虽然他们已经回不去了，但是至少这最后一程，她希望能好好送走他。
他眼里的漩涡深了深，压下怒气，也没再说话，目光落在前方的灵台上，隐隐流淌过悲色。
方老爷子自然对沐兮言坐在付均灏身边感到奇怪和不满，却被自己的孙子使了使眼神，又值好友的送葬礼，他才勉强压下怒气，端坐尊位上，冷着脸不发一言。
方劲带着梅荛与唐天三人给付老爷子上了香后，朝着付均灏两人轻轻说了声，“节哀！”便安安静静地做回了座位上。
就连一向妖孽的辰烨也沉静了许多，不再找付均灏的麻烦。
突然，门口一阵参差不齐地脚步声传来，众人纷纷抬头望去，瞳孔微微瞪大，随后人群里掀起一阵骚动。
只见墨少尘沉容缓缓踏了进来，而付天磊跟杜若并排着跟在他身后。
墨少尘只是淡淡扫了众人一眼，直接朝着灵堂走去，在前方停下，他没有立即上香，而是目光复杂地落在端坐在一旁的沐兮言身上。
他的目光复杂中带着丝丝不可置信，不可置信中又含着缕缕浅伤，沐兮言心弦微微一滞，呼吸都有些压抑，面上却丝毫变化都没有。
对不起……
付均灏眸光深了深，本能地握紧了沐兮言的手，略显凌厉射向几人。
墨少尘见此，眼神渐渐黯淡下去，几秒后，接过佣人递上来的香，神色肃穆地朝着灵堂之上恭恭敬敬地拜了拜，然后缓缓走向付均灏两人。
“D……付总，节哀！”他压制住差点脱口而出的称呼，看向付均灏。
付均灏看了他一声，淡淡点了点头，墨少尘默了默在位置上坐下。
众人眼中闪过一丝震惊，似乎有些不相信三人之间的相安无事。
沐兮言微微垂下的眼帘下的歉意一闪而过，她微微抬头，却看见杜若正要接着付天磊后上香，燎原的怒火上涌，灼痛了胸腔，杜若，你怎么敢！
“住手！”清冷淡漠的声音透着凌厉落下，杜若愣了愣，对上她凌厉的双眼，才知道她的话是冲着自己的来的，当下就难看了脸色，僵硬着动作停在原地。
众人之中惊起一阵骚动，再也忍不住对着两人指指点点，就连方老爷子也微微皱起眉头，而方劲等人却没有丝毫表情变化。
付天磊看了一眼神色沉静的付均灏，眼里的阴鸷一闪而过，轻佻地开口，“Demon小姐，请问你是以什么立场什么身份来说这句话的？”
沐兮言冷冷地扫了他一眼，冷冷勾起唇角，“什么身份？”
“付氏未来女主人的身份够不够格？”她极尽嘲讽地看向付天磊，付天磊脸色倏地一变。
墨少尘猛然抬头盯着她，眼里的沉痛与黯然清晰可见，Demon你居然还要回到他身边……
何子苓的脸色更是微微一白，随即嘴角便扯出一个苦笑，这样也好……
她的话在人情中砸开一个惊雷，方老爷子握着拐杖的手猛然紧握，正要发怒却被方劲使劲握住手，偏头看去，却将方劲暗淡着神色示意他看付均灏。
方老爷子暗着眼神看去，精锐的眼微微一愣，生生噎下火气，目光沉痛地看向灵堂，老头子，这个女人的事，你知道的吧？三年了，三年都没见均灏有这么生动的眼神了！
付天磊扫了众人一眼，沉声说道，“付氏未来女主人的身份当然足够了，但是Demon小姐何必这么刻薄，杜小姐也只是想要上柱香而已，毕竟她在付家生活多年，爷爷待她不薄，她给爷爷上香也是应该的！”
沐兮言眸光一凌，像是寒冰一眼射向他，让他背脊莫名地一寒。
“不用，她不配！”她收回目光，死死盯着灵堂前装可怜的人，“在她不顾恩情，害死前任付家少夫人，欺骗爷爷的感情的那一天起，她杜若就再也不是付家承认过的人！”
杜若，只要有我在一天，你这辈子都别想得到付家的承认，就算是表面的也不行。
杜若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，紧紧咬着唇盯着她，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，水蒙蒙的，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。
然而众人这次却再也没有生气怜悯之心，当年的事他们多少也知道些，虽然付家少夫人的做法是有些极端，但是这种女人做了那么坏事，付家没有让她吃一辈子的牢饭已经算是格外重情，网开一面了，她怎么还有脸来这里？
想到这里，众人看着她的眼神瞬间凑满了鄙夷，不屑。
杜若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，对沐兮言的恨意瞬间暴涨开来，充斥着胸腔，她的脸开始涨红，眼里水光弥漫，眼泪缓缓落下。
“均灏……”
“闭嘴！”付均灏深沉的视线冷冽地射向她，像是尖刀一般割在她的脸上，她只觉得心口阵阵泛痛，眼泪猛烈地看着他，为什么？为什么……你要这样对我？
当年明明是我认识你在先，可是你为什么偏偏爱上她沐兮言，我杜若到底哪里不如她……
我只是爱你而已，为什么，为什么你为了她可以送我进监狱，现在更是连给我一个眼神都觉得厌恶！
“来人，给我赶出去！从今天以后，我Demon以付氏女主人的身份言明，我付家跟杜若从今往后一刀两断，互不相干！”沐兮言缓缓走到正厅中央，冷涔涔的目光与气压让众人喘不过气来。
她的话音落下的同时，便有佣人走了上来去请杜若，却被她一把挥手打开。
“为什么？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？”杜若脸色惨白得吓人，无视众人鄙视厌恶的目光，也不管身边不远处的沐兮言，只是死死盯着付均灏，固执地想要他一个答案。
付均灏眉心紧紧拧起，脸色阴鸷的吓人，他一步一步逼近她，在沐兮言身边停下，一字一句，满满都是对她的恨意，“杜若，你还敢问我为什么？在你狠心伤害兮言的那一天，我就在心里告诉自己，我定要你求生不得，求死不能！”
杜若的瞳孔猛然一缩，然而倏地瞪大眼，她突入疯狂地大笑，眼泪疯狂地涌出，“哈哈，好一个求生不得，求死不能，原来你真的这么恨我？”
“付均灏，Demon，我杜若发誓，我一定会让你们今天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付出千万倍的代价！”她高声怒吼了一声，然后疯狂地跑出了灵堂。
直到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阳光里，众人都还没从她那尖利怨毒的赌咒中回过神来。
沐兮言眼中的凌厉渐渐褪去，忙转过身去，下一秒泪水浮上眼眶，她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，爷爷，你会认同我的做法吗？
对不起……无论你认不认同，杜若我一定不会放过的！
感觉到她浑身都在细微颤抖的付均灏，心口猛地一阵剧痛，对不起……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！
一场吊唁，原本是沉重肃穆的，却以这种黯淡怨毒的方式收场，也许豪门大家其实从来都不像表面上那么风光！
这是在场并宾客们离开付家灵堂时，心里唯一的想法。
而沐兮言因为心里交淬，在吊唁结束后，立即便昏了过去，她的昏迷瞬间付均灏一干人等全部手足无措。
“小言！”梅荛守在床边，看着她苍白的脸色，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，“你到底还要吃多少苦才能到头啊，真是冤孽啊，早知道这样，当初我就是拖也要拖走你，不让你嫁进付家！”
她的声音如泣如诉，让人听了字字泣血。
付均灏脸色一白，伸手捂住剧痛的心脏，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房间。
何子苓担忧地看他一眼，眉心拧了拧，想要追上去，却实在不放心，脚就像是被钉在地上，他……不想离开这里。
付均灏狼狈地冲出了卧室，穿过走廊，直到楼梯口，那股忍受不住地剧痛才缓过去，一抬眸，却见么墨少尘站在楼下，沉着一双眼盯着他。
他眼底闪过一道暗芒，强压下不适，步履沉稳地下楼，绕过他在沙发上坐下。
“宾客们都走了，你还不走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