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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显然是换过衣服了，一身普普通通的棉质白衣，单薄地裹着身躯，面容像曾经一样泛着病态的苍白，整个人给人形如枯槁的感觉，再也不负当初病美人的媚态。
然而那裹着麻木表色的眼睛在看到身边的男人时明显亮堂了起来，却在瞥到他身边的她时，陡然阴鸷了下去！
沐兮言心中冷笑，脚步动了动，在付均灏身边坐下，忽视他灼热的视线，自然不过地挽上他的手臂，整个人都像是要挂在他身上，同时，嘴角也勾起了恰到好处的笑，活脱脱一副狐狸精的妖媚模样，看得唐天一阵胃疼，下意识地往走近了的杜若看去，果然就见她的眼神阴鸷的吓人，同情地瞅了一眼微微偏头盯着沐兮言的付均灏，心里一阵汗颜，女人真是一种危险又多变的动物啊！
沐兮言满眼的嘲讽，唇边的笑越发地动人，杜若，你的做戏能力可不如从前了，这点刺激都受不了，以后可怎么玩？
“均灏，这便是你常常提起的杜小姐么？”她收回视线，对上他漆黑的双眼，抢在杜若开口之前，漫不经心地询问道。
付均灏低头沉沉看着她的眼，片刻后，淡淡点头，“是！”
沐兮言轻轻一笑，缓缓起身朝着在面前停下的杜若伸出手去，“杜小姐，你好，我可是久闻大名了？”
“是么？”杜若眸光一凌，随后柔柔勾起唇角，温和地伸出手去，却在两人的手即将碰上之时，对方却猛然抽回了手，捻出一方手帕纸轻轻擦拭着那只莹白的手。
“不好意思，我有洁癖！”沐兮言一边慢悠悠地擦拭着，一边轻笑道，“杜小姐应该不会介意我的失礼吧？”
杜若的瞳孔陡然一缩，狠狠盯着她，她想，如果目光可以杀人，她现在应该死透了，但是眼前的这个女人越是这样，她就越开心。
“难道杜小姐介意么？杜小姐不是很善良吗，善良到可以为了别人牺牲掉一切！”沐兮言幽幽盯着她，凤眼里的光鬼魅吓人，让杜若心口都忍不住颤抖起来。
害怕？沐兮言挑了挑眉，你这样的人也有资格害怕？她笑容诡异地偏头望向付均灏，“是吗，均灏？”
付均灏微微皱眉盯着她，并没有说话，眼里的墨色汇成一片漩涡，让人看不清楚喜怒。
杜若压了压心口的惊意，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来，“你误会了，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很美，所以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！”
“杜小姐过奖了，我美不美我不知道，不过‘病如西子胜三分’，说得不可就是杜小姐么，我想无论是多理智的男人都会迷上你的？”沐兮言挑了挑眉，眼角的余光淡淡扫过付均灏，捕捉到他眸底一闪而过的痛楚，再看着杜若瞬间难看的脸色，她不禁悦然地勾了唇角。
气氛随着两人的剑拔弩张不断地下沉，到最后像是巨石一般沉甸甸地压在了在场的每个人心上，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唐天难受地扭了扭脖子，正想开口，却被唐局长一个眼刀制止，他重重咳了咳，眸光凌厉地滑过杜若，看向付均灏与沐兮言的眼里明显带上了怒气，“付总，这里是警察局，不是谈私事的地方，更不是女人掐架的地方！”
付均灏眸光微深，沉默了几秒，点了点头，起身拉过沐兮言便往外走去，根本就没管剩下的人。
两人的亲密和无视让杜若的心口的火气瞬间涨到最大，她恶狠狠地盯着两人的背影，脸上的表情阴鸷地近乎扭曲。
“出去以后，好好做人，再敢胡作非为，就算是天王老子要保你，我唐某人也饶不你！”唐局长眼神凌厉地扫了她一眼，丢下一句凛然的话便转身离去。
这话让唐天都惊愣住了，神识飘忽地跟上唐局长，老爷子可不常动怒，看来这次他是真的很不赞同付均灏放这女人出来，想到那个清淡如水的女子，最后居然那么凄惨地离世，他这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滋味，不过，刚刚那女人倒是有几分神似她，难道就是因为这个，那只腹黑狐狸才对她这么纵容？！
而杜若身体猛地一震，脸色刷的苍白起来，眼底的恨意却令人心悸，沐兮言，为什么你都死了，还能得到这么多人的维护？甚至让均灏将我关进了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！
……
“付总，可以放开我了！”沐兮言扫了一眼身后的警局，淡淡道，冷漠的模样哪里还有一丁点开始的妖娆！
付均灏眼底的怒气一闪而过，握着她的手臂不断收紧，“你一定要这样吗？当年的事我可以解释……”
“如果解释有用的话，世上还会有死不瞑目的恶鬼吗？”沐兮言冷冷打断他的话，因为见到杜若，心里翻滚的恨意太过凛然，她没有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。
果然……气氛瞬间变沉了下来，落在她脸上的视线凌厉得像刀锋一般刺人，带着一股可以烫伤人的灼热感。
沐兮言身体都莫名地一震，对上他的漆黑而晶亮的吓人的眸子，她陡然僵住，她……刚刚说了什么……
“你终于肯承认了！”付均灏紧紧握着她的肩膀，目光细细密密地锁住她，似乎他稍稍离开一下，都会怕再弄丢她。
“……”沐兮言脸色刷的白了几分，唇瓣颤抖，眼里的慌乱怎么都压不下，心中对自己恨得不行，明明她是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辱的沐兮言了，为什么在她面前她还是会露出这样的慌乱！
这局不是一开始就设好的了吗？是他们欠她，该心虚的人不是她！
想到这里，她慌乱的眼神渐渐冰冷起来，眼里的恨意第一次不加掩饰地爆在他面前，一字一句都极尽残忍，“是，我是沐兮言，是那个如你们的愿死了的人！怎么，我活过来了，你不开心么？明了说，这一次，我就是为了报仇而来的，你会想怎么对付我呢？付大总裁！”停了停，她勾了勾唇，“哦，这个称呼可太善良了，黑色世家的家主可不配拥有它！”
付均灏的瞳孔猛地收紧，脸色陡然惨白，握着她肩膀的手都在细微地颤抖，“兮言，我……”
“不要那样叫我！”沐兮言猛然喝住他，眼角的余光一闪，突然笑颜如花地伸手揽上他的脖颈，“我不喜欢那个名字，我喜欢Demon这个名字！”
付均灏被她突然的转变给震惊住了，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地拧了拧眉心，“你……”
沐兮言缓缓凑近他，“你不是很喜欢我么？那应该喜欢我喜欢的一切呀，难道你不喜欢我么？”
付均灏被绕得有些头晕，她的气息泛着熟悉的香气弥漫在鼻端唇角，让他有些意动神迷，凑在面前的唇精致而泛着莹润的光泽，无一不是诱惑。
沐兮言心中微微冷笑，轻轻擦过他的唇边，极尽魅惑地说道，“均灏，你喜欢我么？”眼角的余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警局门口的人。
他微微低头去捕捉她的唇，却被她不经意地避过，拥着她的手臂紧了紧，将头紧紧埋在她的颈窝里，许久之后，才幽幽地发出一声低叹，”你又何必这样，我对你，不是不爱，而是因为太爱，所以有些话才不敢轻易出口，但是却没想到……这些年我一直在后悔，这种悔意就像是虫子日日夜夜啃食着心脉，为什么我没有说出那句话：我爱你啊，我是真的爱你的！”
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，甚至带上了哽咽，里面蕴含着的深沉和痛楚像是激流，猛然冲击在沐兮言的心上，心，瞬间破开了一个大洞，这种话如果是在三年前听，她一定会欣喜若狂，甚至彻夜彻夜地睡不着觉！但是现在，除了痛就是麻木……从前日夜想要听到的话，如今却变得这么讽刺……“
“均灏！”这时，一个急促的声音猛然冲破凄厉的气氛，杜若慢慢朝两人走去，眼底的光阴鸷而怨毒，满满都是魔怔，不，不可能的，沐兮言已经死了，付均灏是属于她的！这个女人是谁？她算什么东西，凭什么能再次勾起他的心！
沐兮言瞳孔猛地一变，唇便重新挂上妖媚的笑，“是么？那我可真荣幸！”说着，不顾他的动作，轻轻推开他，“不过杜小姐可在叫你呢？再怎么说也是‘故人’嘛，还是要打打招呼的！”
付均灏身体一僵，顺着她的动作抬起头，却没有放开她，而是直接将人揽进怀里，目光冰冷地扫过来人，又再次回到她身上。
杜若压了压心口肆意的怒火，直接无视沐兮言，目光温柔而脆弱地看向付均灏，“均灏，谢谢你来看我！”
付均灏却始终没有看她，只是目光灼热地盯着沐兮言，气氛瞬间僵硬，而杜若的脸也越来越僵硬。
沐兮言有些不解地看向身边的人，强行压制住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，她对上他的眼睛，笑着丢下一句话，“她在跟你道谢呢？”便揽着他转身离开，几步路后，她稍稍偏头看了她一眼，十足狐狸精的笑容。
看着她极尽挑衅嘲讽的笑，杜若整张脸气得通红，怨毒地朝着她使着眼刀子。